第89章、为什么不出城(1/ 2)
其实杨策说的,言臻早该知道。
她作为诡鉴的掌控者,诡鉴里有没有自己想要留住的那个式神,她比谁都清楚。
其实有的时候,她真的很希望,自己还是当年那个跟在师父屁股后面四处奔波的傻孩子,虽然总被世人误解,却并不觉得生为异数,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将军。”
“嗯?”
“听说你找了血河军的军师很久,为什么不问我,他怎么样了?”
“你愿意说的话,不用我问,你也会告诉我的,而且……”
“而且?”
“我感觉得到,你好像很伤心。”
“呵,伤心。”言臻抬头望着天花板,突然觉得眼下这场面有些可笑,她讨厌灵体鬼怪的关心,却偏偏不讨厌杨策的,好像这夜城里的所有居民一样,让这位似乎有些傻的将军护着,她觉得很安心。
三城一诺!
她从野史里看到过,茶馆说书人处听到过,诡鉴重现的历史里经历过,可唯独自己的记忆,没有任何有关事情。
“将军守在夜城多久了?”
“过了今年八月十五,就整整七百零一年了。”杨策不明白言臻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却依然回答的很自然。
“这七百年来,你没出过此城?”言臻继续追问。
杨策怔了怔,本想回答没有,可仔细想想,初见帝族大小姐和殷素的时候,自己是亲自带兵出城相迎的,所以摇头道:“出过一次。”
“既然出过,为什么不走远些去找你那个军师?”
“阿开答应过我,无论他去了哪里,最后一定会回夜城见我,所以……”
“那你那个未婚妻子呢?她也说要回夜城找你?”言臻小心的试探着,生怕杨策猜出她就是将白虎血玉给他的那个人。
“不。”杨策再次摇了摇头,微微握紧拳头,道:“我曾像她许诺,拿下玖国三座城池就回来娶她,当时她告诉我,一定会留在夜城等我,除非……”
“除非什么?”言臻追问的有些急切。
“除非我变心。”
“是……是吗?”言臻牵强的扯出了一个笑容,绕是杨策脑子转的很慢,也能清晰的看到她笑容中的心虚。
“臻儿怎么了?”
“既然她说会在夜城等你,为什么将军现在却说,要留在夜城等她?”不想回应杨策的问题,言臻只好找新的问题来问他。
事实证明,杨策从来都是个有问必答的老实人。
“我寻过夜城每一寸土地,她不在,就连一点气息都没有留下。”
“那将军没想过,出城寻找?”杨开在城外,她也在城外,言臻想不明白,为什么杨策要独守死城,苦等七百年。
“想过。”杨策点头。
从他聚集执念幻化成形开始,他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离开夜城,到更远的地方寻找自己在乎的那些人,可他不能走,因为即使肉身死亡了,他也还是血河军的统帅,更何况,这座城池的地底,也封印着一只恐怖的异兽。
“那你为什么……”
“臻儿觉得,为一人弃天下容易,还是为天下弃一人容易?”不等言臻将话说完,杨策就提出了问题。
“我的话,当然是为一人弃天下,若是我在乎的那个人都没办法保护好,谈何为天下。”言臻说这话的时候,双眸缩了缩,下意识的想到了自家那只式神献祭的场景。
诡鉴作为她的法器,感应到她的情绪,就会产生异动。
杨策是灵体鬼怪,又是修为深厚的万年魂,对诡鉴这种法器的感应,比寻常灵体鬼怪要敏感的多,未免再发生之前的惨剧,他迅速伸出手,压住了言臻收着诡鉴的那只手:“臻儿!”
“咳。”
言臻恍惚了一下,望着杨策那张刀剑伤交错的脸,缓了缓,才将诡鉴拿出来推向杨策,道:“将军帮我拿会。”
“这……让我拿着法器,要是遇到危险,你……”
“难道,以将军的本领在夜城护不住我?”不等杨策将话说完,言臻就将诡鉴硬生生的塞进了他的手里。
如她所料,那诡鉴在杨策手里,安静的状态,比在她的控制下还要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