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比穷还穷（1/ 2）

“大爷，赏口饭吃吧...”

乌什城正街上，正有一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小乞丐沿街乞讨而来，过往行人皆是一脸嫌弃，唯恐避之不及。走近了些，才见其发如杂草、眼窝深陷、双颊内凹、牙黄面污，伸出的黑色左手干枯凄厉若鬼爪，长到有些卷曲的指甲缝儿里尽是污渍，这番形象，也怨不得路人厌恶至极。

在这个动荡不安、战乱不止的年代，在这个望族林立、王朝更迭不休的年代，在这个强者为尊、武者为王的年代，在这个历史上前所未见的至暗时刻，万千平民百姓活着已是极为不易，似这般苟延残喘的乞丐更是随处可见，人们的善念、爱心早已被猪狗不如的生活磨灭了。

小乞丐似是许久未曾进食了，长期缺乏营养本就有些佝偻的背影，更是举步维艰，只见他每次迈步，腿肚子似乎都在打摆，一幅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即便如此，他每每看到经过的人影，仍旧机械的重复着同样的伸手动作和乞怜的话语。

“嗒嗒嗒...嗒嗒嗒...”

急促的马蹄声突然响彻整个城池上空，随之而来的便是由远及近的一片烟尘，还有那城中无数正在奔逃的弱小可怜的身影。

只见正街口突兀的出现一支装备尚算精良的骑兵，约有百十多人，皆是一身漆黑甲胄，身负强弓，手中不断挥舞着长刀，咆哮着便冲入了人群。一时间刚才还与小乞丐擦肩而过的众多平民百姓尽是惨呼倒地，眨眼间便化作一个个残缺的尸体。

这番动静之大，自然也惊动了那小乞丐，只见他艰难的将头抬起，略微突出的眼球透过前额的缕缕脏发，看向那队正在滥杀无辜的骑兵，眸中并无丝毫惧意。

“嗷嗷...驾...嗷嗷”

骑兵队伍呼啸着便掠过长长的正街，来至小乞丐不远处，队伍中一个骑兵鄙夷的看了眼路边那瘦小的身影，终于还是轻扯缰绳略微变向冲了过去，手中的屠刀已然高高举起。

小乞丐眼中的那道骑兵身影越来越近，其长刀散发出的锋芒都清晰可见，一股劲风也随之袭来，险些将他吹翻在地，可即便如此，他仍是无动于衷，立在原地，唯有眼中透露着一丝丝的解脱。

“噗”

那骑兵操控的战马与小乞丐擦肩而过，长刀顺势带起一道血线抛撒街边，那瘦弱的身影也随之飞起跌落，摔至路边一方桌下，再无动静，唯有蜎蜎血流自身下不断溢出。

这些骑兵来自乌什城东南方向的温苏城，只因乌什城地处东西走向的托什干河支流源头，在这偌大草原之上，水源便等若黄金，故而温苏城城主觊觎乌什城这块宝地许久了。

两城皆是独立城池，无有国家归属，方圆数万里也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两城城主便是此片草原的最高话事人，二人相斗了数十年之久。

终于，乌什城城主大限已至，先一步回归了长生天的怀抱，听闻此消息的温苏城城主自然不会放过这大好时机，便即刻派兵前来攻城掠地。

两城相斗的数十年间，彼此仇恨早已根深蒂固，故而温苏城的骑兵入城后便大肆屠杀平民百姓，以血先辈之耻。

......

“呃...咳...咳咳...”

正街上那方桌之下，小乞丐本早已冰冷的尸体突然动弹一下，自其喉间也传出一种颇为痛苦的呓语之声，随后便是一连串猛烈的咳嗽声，只是那声音中尽显虚弱。

小乞丐咳嗽许久，气管中早已凝结的血块终于被吐出，呼吸也顿时畅快了许多，随后便见他缓慢翻身，仰面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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