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2）

其间我谈到了马奇。

我说：“马奇的咖啡豆很神奇吗，像吗啡一样具有诱惑力？”

程姗姗微微一笑说：“马奇是个很怪的人，在咖啡的制作上确实有一手，不过想开咖啡馆的人别指望能从他那儿得到豆子，因为他烘焙的豆子很少，而且不定时，他是做金融投资生意的，根本不靠卖咖啡过日子。你这次来也见不到马奇，他已经出国了，估计还得七八天才能回来。”

“我没有咖啡生活的经历，你让我品尝的这些，我不能很好地区分，除了黑咖啡之外。”

“人们的想象总是比事实丰富。事实上，咖啡豆的烘焙并不是什么玄妙的事，原材料和烘焙设备倘若一样，手艺上差距不大的话，烘焙出来的豆子也是一样的，即便是咖啡大师级别的人也未必能品出多少差异。人们是靠想象提升自己的品味的，很多的赞美，不过是为了表示自己很在行，是个有文化格调的人，我老公就是这样一个人。”

“你老公也是豆子大师？”

“在他没有失踪以前，也就是八、九年前吧，他做的豆子是圈里的名品，那时候的马奇还是一粒不熟的豆子，正狂热地崇拜着那些顶着奶泡和巧克力的咖啡。从某种意义上说，马奇是我老公带出来的，虽然他们并没有师徒关系。”

我本来是不愿意打听别人的隐私的，但为了表示关心，所以还是向眼前这个似乎无话不说的热情女人打探了下他老公失踪的原因。

她用右手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镶嵌着大翡翠的戒指，深深地透了一口气说：“那个玩格调的混蛋不值一提，他现在或许已经腐烂得只剩下骷髅了。”

见她有些忧伤，我赶紧将话题转移到咖啡上。

她将右手从戒指上移开，在空中耍了个玩世不恭的手势，然后又一甩腕，好像往空中抛了什么东西似的，她说：“绝大多数咖啡客不过是喝的方糖和牛奶。咖啡只是调味剂，味精，莲花牌味精。很多舶来品登录**后就彻底的本土化了，瑜伽本来是修心养性的艺术，现在成了瘦身健美的手段。”

咖啡馆里的客人不算少，很多人都是老咖啡客，和程姗姗很熟。这些客人中只有很少的几个人买了咖啡豆回去。程姗姗指着两个正在买咖啡豆的人说：“这些人中往往有比较纯粹的咖啡客，那个正在买豆子的人本来是个很有前途的散文家，现在堕落了，没钱喝咖啡了，开始**畅销的中**读物，甚至还**了两家煽情杂志，谢天谢地，他还没堕落成色情文学家。”

两个小时以后，程姗姗忽然说晚上她可以带我到咖啡俱乐部里去坐坐，还说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那里面的。她看着我，目光里透露着“机会难得”的意思。我想了想刚好也是准备半夜凉快了之后回去的，所以就答应了。

“在那里，只有咖啡客和雪茄客，没人在乎你是干什么的，所以不要问别人在哪里发财之类。”程姗姗提醒我。

余下的时间里，程姗姗要去她的建材公司应付税务局的人。我留在店里，她安排两个店员教我一点制作花式咖啡的手艺。

“你应该学点，毕竟你是在做生意。”程姗姗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

临走时，她让店员到对面的小服装店给我拿件圆领T恤和休闲裤什么的，算是友情赠送。她和店老板很熟，拿的是进价，便宜的让人怀疑是山寨货。

我拒绝了，对她说：“我的自行车驮包里有可换的，是一套速干的休闲服。”

晚上七点多，程姗姗开着她的昂科雷将我拉到了咖啡俱乐部后面的一个小型停车场里。

停车场里闷热的气息里弥漫着无花果树的香味，我很喜欢这种味道，忍不住吸了几口，口水就从舌根下面翻了上来。

程姗姗关好车门，指了指停车场东南角里几辆很旧的捷达和本田车说：“那几个人是最有钱的，马奇的车是辆软顶棚裂开了的**二蛋（**JEEP2020），哼哼，他们这些人……”

俱乐部后面也有个绿色的小门，是铁制的，上面装的是可以刷卡的密码锁。我随程姗姗进到俱乐部里，沿着一个木制台阶吱吱呀呀地转上了二楼。

二楼楼梯口那儿立着一尊铜像，高有一米八左右，我看了下，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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