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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出格(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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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难耐的饥饿感折磨,施梦萦从昏沉的迷梦中清醒。

浑身无力,精神恍惚,唯一的感觉就是饿。

昨晚被沈惜送回家后,她愣怔怔地躺到床上,仰面盯着卧室顶灯,回想着此前不久沈惜对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这是搬离沈惜家之后,两人相处时间最长的一次,也是沈惜对她说了最多话的一次,但这段相处,这番谈话没有带给她任何快乐。施梦萦反复咀嚼着他说的那些话,彻夜难眠。

捱到清晨六点,天光放亮,施梦萦还是醒着,精神困倦,四肢无力,偏偏就是不能睡着。也许是老天爷恶意的玩笑,折腾了一整晚,就在她决定不再无助地等待,准备起床找些事做的时候,眼皮却突然毫无预兆地沉重起来,没过多久就昏睡过去。

一觉睡到下午一点多,如果不是近十八个小时粒米未沾的肚皮开始强烈抗议,施梦萦还能继续睡下去。

麻木地刷牙、洗脸,出门找地方吃饭。

昨天的雨已经停了,地还是湿润的。

走在小区里,施梦萦远远看到董德有。尽管脑袋还不是很清醒,但她骨子里对这个猥琐的老男人的反感还是立刻浮上心头。她和这个男人之间还曾有过那样一次对她来说堪称疯狂和恶心的经历,更让她打从心眼里不想再与他面对面。

说起和董德有的那次性爱,施梦萦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等心里的那股执念一消,她都说不清自己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更无法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一切。她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再去想。反正从搬到东苑三区这个小区开始,连交房租的事也不用她来操心,她从来不需要主动联系房东,现在一心要躲,那干脆就等于是把“董德有”这三个字,连同那个她根本就不想念及的夜晚当成硬盘里的隐藏文件,放到记忆的最偏僻角落。只要不去刻意寻找,就能假装一切都不存在,能彻底烂掉更好!

现在眼看要迎面撞上,施梦萦毫不犹豫地拐弯,从隔壁一幢楼边的小路绕去小区侧门。这样做她会多走一段路,但也好过直接和那老男人见面。

最近大半个月,董德有很少见地一次都没去打扰施梦萦,就连平时隔三差五用查看自家房子的借口过去晃悠的习惯都改了。倒不是因为他操过施梦萦一次就心满意足,也不是她对他失去了吸引力,说白了,都是钱闹的。

董德有心虚。那天晚上,他宿愿得偿,爽爽地操了回施梦萦,尽管总觉得就通常楼凤的服务项目而言,她的表现未免过于单调,但肥嫩得不像话的桃形丰臀和堪比处女的紧实阴道还是令他食髓知味,回味不尽。更令人预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免费就操了这个骚货,事先冲动答应了3500元嫖资,居然一分钱都没给这事就了结了。

这么好的事,会不会有什么后续麻烦呢?万一施梦萦又反悔了想要他把这笔钱给她呢?

说良心话,3500元这个在董德有看来有点高得离谱的价码还真不是那小骚货狮子大开口,而是他自己昏了头,为能操上一回,不顾一切往上加价喊上去的。那天施梦萦拒绝收钱,让他快滚,可万一这几天她回过味来,不想白白被自己操了呢?

董德有很怕施梦萦当面向他要钱。给?实在肉疼,那可是3500元啊!不给?惹这骚货不高兴怎么办?不像那些只知道收钱卖屄,根本不管他是谁的楼凤,施梦萦是他家房客,租着他家房子,和他同住一个小区,万一闹了起来,实在不太好看。虽说董德有不怕家中老妻,但毕竟是个麻烦,能免则免。自己和独生女的关系很差,后半辈子还不是得指着这老太婆陪着自己过?就算施梦萦不闹,自己赖着不给钱,也就等于和她撕破了脸,那以后岂不是再无可能到她身上爽一把了?

别看他现在不太敢见施梦萦,却还是忘不了她的肉体带给他的强烈刺激。无需回忆,董德有仿佛随时都能嗅到那夜空气中那股骚臭的气味……是汗水,也是淫水,这骚货流出来的水,骚气怎么这么重……

是个要人老命的骚货!真不知道在她放开了卖力伺候的时候,那几个平时进进出出的男人到底玩得有多爽。

这些日子董德有没闲着,还是出去玩过几次。可是那个原本对他还很有吸引力的楼凤,这次操起来变得毫无滋味。操了几分钟,只是稍稍分了点心,还没射鸡巴就软了。楼凤又吸又舔搞了半天,最后意外射在了她嘴里,又惹得她啰啰嗦嗦的,抱怨无数,还非要多收一百元。弄得董德有又烦又气,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光顾了。

推油时,他特意点了个大屁股技师给他口交,想像着为自己服务的女人是施梦萦,在口爆的瞬间,董德有多了一丝快感。这次他心甘情愿多掏一百当小费塞给技师,条件当然是要她把精液都吃了。如果有一天施梦萦能当着他的面把精液全吃了,那是什么滋味?董德有一直期待有朝一日能在施梦萦嘴里口爆,甚至还幻想着有一天这骚货能为他舔舔屁眼……

董德有当然不想彻底得罪施梦萦,断了以后的希望。

生怕施梦萦反悔要债,既舍不得给,又不敢直接拒绝,就在这种纠结心态下,董德有下意识地躲了她这么久。

但今天终于躲不过去了,抬头就看到施梦萦远远走过来。董德有不得不摆出一副笑脸,想要上前打个招呼,献献殷勤。没想到她看到自己,却像见鬼一样,绕了条小路走了,别说笑脸,连个正眼都没给自己。

作为完整看过这女人一丝不挂的裸体,甚至曾经在她的肥屄里灌满精液的男人来说,董德有对施梦萦的态度十分不满。

妈的,装什么?那次还不是被老子操得哭爹喊娘,像瘫烂泥似的!现在这算什么?看不起老子?这是还没被老子操服气啊!

强烈的不满压倒了此前的纠结。

自感丢了面子,恨不能马上跳到施梦萦身上展现一下男人雄风的董德有,再次被冲动压制住了理智。他没有照原先的计划回家,而是在花坛边找了处干净位置坐下等待。选在这个时间点出门,既不化妆,也不带包,应该不会去很远的地方,多半是起得晚了,现在才出门吃饭。

等她回来,老子就再光顾她一次!大不了把上次的钱给她,虽然有点舍不得,但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已经操过一次,也算是熟客了,这次不会还要三千五吧?今天再玩,可不能让她再像上次那么敷衍,至少也得舔舔鸡巴吧?操!今天非得把这骚婊子操烂了不可!

摸摸兜,只有不到两千的样子。一多半是今天出门时带在身上的本钱,午饭前在麻将桌上赢了三百多。和她讲讲价,应该够玩一次吧?上次没兑现的三千五,肯定给不了现金,不过也无所谓,大不了答应下季度免她一个月房租!一定要把这骚货操得叫爹!

带着满脑子胡思乱想,董德有坐立不安地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到施梦萦回到楼下,走进楼道。他连忙跟上,三步并作两步地迈着台阶,听到先一步走进家门的施梦萦锁上了门。他慌兮兮地赶到屋门前,火急火燎地敲门,想了很多见面后要说的话,万没想到施梦萦开门后一见是他,竟二话不说把门重重摔上,甚至连她的模样都没怎么看清。

这个态度实在令董德有措手不及,本以为她对自己的那种态度只不过是矫揉造作而已,自己缠得紧些,下得本钱大一点,哪还有不能得手的?女人就是这样,上手之前各种作,已经操过一次了,哪还有那么麻烦?无非是要谈条件罢了,总能叫她乖乖脱掉衣服,把屄亮出来的。

可施梦萦好像是真的压根不想再和他有半点关系,简直就是一副看见他就想逃得越远越好的模样。要是这样,还谈屁的条件?

董德有在紧闭的门前站了好一会,幸亏这会没什么人上下楼,否则肯定会奇怪这男人站在楼道里,不上不下到底在干嘛。他恼羞成怒之余,又满是不甘心,可偏偏毫无办法。人家既没欠他的房租,更没弄坏他的房子,只是不想搭理他而已,他能怎么样?

尝试着又敲了几下门,施梦萦根本理都不理,董德有只能小声骂骂咧咧地悻悻而去,憋屈的是,他还不敢骂得太大声。无论是被施梦萦听到,还是被别人听到,都是麻烦。

对于董德有这种在自己心里近乎丑角的男人,在施梦萦心里是只会像垃圾一样被扫掉,根本不应该荡起哪怕一丝涟漪,可偏偏她真的曾被这个男人操得高潮迭起,还满口淫词浪语地胡说八道。这件完全不应该发生的事,盘踞在她的脑海里,实在挥之不去。她最多只能做到把它当作隐藏文件,假装它不存在,但无论如何做不到直接丢进回收站,甚至彻底删除。

说到底,掩耳盗铃罢了。她既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更没有足够的能量去遗忘。

他到底来干嘛?施梦萦不关心,就算自己真欠了他房租也无所谓了,反正不能再让这男人进这个门!一想到自己现在待着的客厅就是上次和这恶心男人做爱的地方,施梦萦浑身发麻,转身冲进卧室趴到床上。

有趣的是,施梦萦没意识到自己竟然一直没想过要换房子。

暂时将董德有抛到脑后,她现在已经接续上了睡前的思绪,或者更准确的说,经过董德有这一打岔,她的脑子变得愈发混乱了。

没有一件事情是顺的!没有一个人是关心我的!我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没有价值的!所有人都是面目可憎的!

我受不了了!

施梦萦觉得自己绝不能继续这样待着,一定要找些事情做,一定要找个人来陪,一定要有个目标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不然的话,整个人就要爆炸了!

她漫无目的地在客厅里转圈,每转一个圈,焦躁和愤怒就会增加一分。她神经质地大喊大叫,面对四面无言的墙壁,她尖锐的嘶叫声也显得那样寂寞。

这时,屠晓丽又打来电话。

昨天电话里那个未完的相亲话题,一直揪着屠晓丽的心。在她想来,眼看快要二十七岁的女儿,再不赶紧结婚,就不赶趟了!

她再过几年就要退休了,老公施棠华是个性格温吞水的男人,身上有工人出身的朴素,和自学成才的知识分子的清高,老两口磕磕绊绊一辈子,也就这样了。生了个女儿,从小好的不学,就学她爸爸身上那些奇奇怪怪的气质,又不听自己的话,也是愁人。所说和自己不怎么亲,但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到了眼下这个年纪,她的人生还有什么别的追求呢?还不就是为这个丫头操心?

女儿之前找的那个男朋友沈惜,屠晓丽见过,说实话,真的不太满意。其实这人长得还行,待人接物也没什么好挑的,家里也不穷,按说条件算是不错的,说不出为什么,她总觉得不称心。来中宁看女儿的时候,屠晓丽在沈惜家住过两次,房子不错,可也正是这套房子让她觉得这人不靠谱。

在屠晓丽看来,一个书店老板——就算还开有一家不大不小的茶楼——不算什么有钱人,顶了天也就能做到温饱不愁,接近小康吧?你以为有家自己的店就真的是老板啊?雇佣的那么多人吃喝嚼用不是钱哪?开店的租金,每月的水电气税不是钱哪?辛苦做生意,上下左右的打点应酬不是钱哪?别光看账上挣了多少钱,也得算算得花出去多少钱!实际落到手里的能剩下多少?在老家武山,这样看上去挺美,实际上过得不怎么样的年轻“老板”多的是,在屠晓丽看来,还不如一个中层公务员呢。

偏偏沈惜住的是幢相当漂亮的别墅,上下两层,有地下室和后院,还附带车库,去年又换了辆新车。看来这人是个花钱没数的,又爱面子,估计就算能挣点钱,基本也都扔在房子和车子上了,还不知道还贷款得还到什么时候呢。

这种虽然不算穷,但非要过比自己实际收入高一个档次的生活,背地里不知道背着多少债的年轻人,屠晓丽看不上眼。可是没办法,女儿喜欢,女大不中留,何况还是个从小就不爱听她话的女儿,还能怎么办?

黏黏糊糊谈了两年,还瞎吵吵说有可能过段时间要结婚,转脸又说分手了,简直莫名其妙嘛!

屠晓丽有两个同事的女儿和施梦萦年龄差不多,一个留在武山,一个现在也在中宁发展,都已经结了婚,在武山那个半年前连儿子都生了。就自己这个傻乎乎的女儿,瞎折腾两年,把人和时间都赔进去了。屠晓丽不傻,女儿都住到那男的家里去了,还能是处女?早就不知道被占了多少便宜。说分手就分手,啥都没落到手,那些便宜不是都白白被占了嘛!生女儿就是这样,要是自己不聪明点,男人占完便宜就走,除了吃哑巴亏,又能怎么样?

当然,这些话就算屠晓丽脾气再直,也是不方便在女儿面前讲的,但在老公面前,早就唠叨过不知道多少回。施棠华回了她一句“老脑筋”,差点没被她骂死。

简直是脑子有问题!女儿就是被她爸爸教得脑子也坏了!

前几天一个老同事向她推荐了她的外甥,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看照片长得很精神;比施梦萦大一岁,年龄合适;在银行上班,工作稳定收入高;最重要的是,他现在也是在中宁工作,简直是天作之合!这次绝不能再由着女儿任性,无论如何要说动她,争取把这事办成!

所以尽管昨天大吵了一架,屠晓丽今天还是耐着性子又打电话过来。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施梦萦这次居然没有发脾气,也没有推脱,她甚至懒得再多说一句,只说越快越好,最好是今天晚上就能和那男人见面。

屠晓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事先准备了一箩筐的话,做好要和这个从小就常与自己闹别扭的女儿来场持久战的准备,结果一拳打在空气里。这臭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吃错药了?

但总算女儿破天荒地听了一回话,她自然也乐得开心。

只是女儿莫名其妙听话了一把,反而给屠晓丽出了道难题。她远在武山,怎么会知道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相亲对象今晚有没有空?之前又没联系过,人家未必能召之即来。好在这几天是在长假期间,又不是什么警察、环卫之类忙得要死的职业,那男生多半有空。

屠晓丽让施梦萦先等着,她得先去问问帮忙牵线的葛阿姨。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她再次打来电话,说葛阿姨问过外甥,对方说没有问题。然后给了施梦萦一个手机号码,让她自己去和那小伙子联系。

挂了妈妈的电话,施梦萦给那个什么葛阿姨的外甥发了条短信。

对方的态度倒是很积极,马上就给了回应。他的意思是既然施梦萦有意今天就见面,那也不必等到晚饭时间,不如现在就先找个地方碰头,喝咖啡、看展览、逛商场、运动健身,什么都行。到饭点再一起去吃顿饭,多花些时间来相处,能多了解一些对方的情况,对过去完全不认识的两人来讲更好。

施梦萦没意见。对相亲这事,她半点兴趣都没有,更无所谓是不是多了解对方一些。她之所以急着今晚就要和这人见面,只不过是想找个人陪而已,她只想赶紧让自己摆脱现在这种快要疯了的感觉。提前到现在就见面,更中她下怀,于是就约对方到附近一家咖啡馆见面。

总算施梦萦还没有彻底昏头,多少还记得一点礼貌,花了很少一点时间简单拾掇了一下,淡施脂粉,随即走出家门。那家咖啡馆离东苑三区很近,走着去顶多花一刻钟,施梦萦到得比较早,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那小伙子倒也守时,施梦萦坐下还不到十分钟,他就到了。

这小伙子的个子不算很高,170cm上下,但看着还挺帅气的。经过简单的自我介绍,施梦萦知道他的名字叫范思源,比她大一岁,在中宁银行双桥路支行做客户经理,单就工种而言,倒是与施梦萦有些类似。他也是武山人,大学毕业以后也不愿回老家,留在中宁找了工作。

两人年龄和经历都相仿,多少也算有些共同语言,交谈起来不算太生涩。只是范思源学的是金融,脑子活泛,主要的兴趣点集中在投资、创业、理财等方面,施梦萦对这些话题既插不上嘴,又不怎么感兴趣,也就是坐在一边听听而已。

哪怕这人纯粹只是在耳边聒噪,也好过自己孤独枯寂到死吧?

晚饭顺便也就在咖啡厅里解决,范思源还想约施梦萦去唱K或泡吧,但她的耐心差不多已经耗尽——以她的个性而言,能和一个基本没什么兴趣的男人坐上三个多小时,已经算是奇迹——两人第一次见面草草结束。

看得出来,范思源对施梦萦颇些好感。至于施梦萦嘛……无论好感还是恶感,一概没有。今天约范思源出来,就是找一台人肉陪聊机,有谁会对一台机器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话又说回来,这台人肉陪聊机还是起了点作用的。尽管施梦萦对他说的并不感兴趣,但至少在这三个多小时里,原本的焦虑、紧张、愤怒、躁乱等情绪没有再来骚扰她。这也是她果断拒绝范思源继续约会的原因之一,来见他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那为什么还要继续陪他浪费时间呢?

但很快施梦萦就后悔了,才分开了一刻钟,还没走到小区门口,她就又觉得又心烦气躁,完全控制不住胡思乱想,又开始控制不住想对一切东西发脾气。

怎么办?怎么缓解这些负面情绪呢?经历了昨晚整整一夜和起床后刚开始那两个小时的施梦萦怕了,她真怕自己今晚又会那样痛苦地度过,又会睁眼一直到天亮,头痛欲裂。

可又有办法呢?立刻回头再约范思源出来吗?自尊心阻止了施梦萦这样做。她勉强克制着回家,上网看了一集美剧,又想找找有没有闹腾点的综艺节目可以帮自己分分心,但一切努力都是白费。

她现在想得最多的,是沈惜昨晚说的那些话。越想,越不舒服。

什么叫不是哪个人的错?他的意思就是他什么错都没有!再说,他以为我听不出来他实际上想说什么吗?不就是想说在他眼里我不够好吗?他不就是想说,和我在一起,他不开心,不自在吗?什么叫没办法变成他希望成为的那种人?这关我什么事?是我拖累他了吗?

我就那么差吗?

他就是这样看我的吗?

施梦萦觉得,自己在沈惜眼中好像就是一堆垃圾,她的全部自信,简直就要被打压到尘埃里去了。

她莫名其妙地联想到一个女人:喻轻蓝。沈惜曾带她去过几次朋友聚会,她见过这个女人,还一起吃过饭。

这也是个奇怪的女人!她跟沈惜到底算什么关系?不就是普通朋友吗?我和沈惜之间的感情关她什么事?她有什么资格插嘴?

记得有一次吃饭时,她阴阳怪气地对沈惜说:“你现在看起来,和以前还真是两个样子呀!”

这不就是沈惜昨天说话的那个腔调吗?

什么两个样子?

一个人单身时和谈了恋爱之后当然应该是两个样子!当然要对另一半付出更多的关心,当然要更有责任心,当然不能继续那样云淡风轻,白马流星,这有什么不对?

连这都不懂,还假模假样号称是什么情感专家?

沈惜后来的转变,说不定就是被像她这样的朋友挑拨的!

我不能让他变成他希望成为的那种人?那谁能够啊?开玩笑,这是找女朋友的标准吗?

突然,又一个女人的样子出现在施梦萦脑海中。

在崇滨大学教学楼楼道里,那个高挑优雅的身影,回眸时的温和笑容,礼貌又不失热情的那声“你好”……

一切都让施梦萦觉得灼目刺耳。

或许在沈惜眼中,这个女人能让他变成他希望成为的样子?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也许他心里总是不停在拿我和她做比较,在他眼里,那个女人身上都是优点,所以在我身上他找到的,全都是错!

都是借口!

想得太久了,脑仁生疼,太阳穴“突突”的跳,胸口也闷得厉害。困惑深了,变成按捺不住的低落,最后又大半转化成愤怒。

这时,屠晓丽打电话过来问今晚相亲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除了名字、年龄和职业以外,施梦萦对那个范思源毫无印象。他说过的那些东西,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既没什么可以向妈妈交待的,又忍不了她的唠叨,施梦萦很快挂断电话。

烦、乱、气……

施梦萦觉得一定还得再找人来陪,不然注定又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找谁呢?孔媛?施梦萦觉得不靠谱。最近这些日子,两人有些疏远,自从孔媛突然变得不再合群,不再有时间听她倾诉之后,施梦萦也就不太与她有什么联系了。再说,孔媛现在一下班就回家,无论是公司出面组织,还是要好的同事私底下自行安排的聚会,她一概都不参加。真是,还要整天守着男人啊?都那么久了,秀什么恩爱啊?估计就算是找她,她也不会出来的。

那找苏晨?可以考虑,可她放假以后就不在中宁了。

那还能找谁呢?

施梦萦又想到了沈惜。

尽管他对自己说了那样的话,那样伤害自己,那样贬低自己,但施梦萦还是想和他见面。一想到这里,她不想再浪费一分钟时间,马上出门,拦了辆出租车直奔云澜公馆。然而一路上心潮起伏,设计了无数问题,想好许多说辞的施梦萦,却被现实狠狠地拒之门外。她惊愕地发现沈惜家整栋楼上上下下都黑沉沉的,没有一丝灯光透出。

已经睡了?不可能啊,这才晚上八点多……

不在家吗?

施梦萦不甘心地敲门按门铃,完全没有回应。

像昨晚那样给沈惜打电话,手机关机了。

施梦萦执着地又拨另一个号码,这是沈惜单独准备的紧急号码。有时为了清静,沈惜会关闭手机,不与外界联络。但为了不错过那些重要的人的紧急电话,他预留了一个号码,从不关机,保持24小时畅通。据他说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这个号码,譬如他爷爷,他姐姐,还有施梦萦。

但这次施梦萦听到的,却是系统声冷冰冰地通知她,这个号码已注销。

她不知道的是,沈惜在上个月更换了紧急号码。

刚和施梦萦分手那会,他没把她还知道这个号码的事放在心上。虽说这号码是为自己最亲近的人预留,不想被太多人知道,但毕竟与施梦萦相爱一场,没理由刚分手就立刻换号码,无非是多她一人知道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施梦萦在分手这件事上格外执着和纠缠。沈惜忍了她几个月,终于觉得如果她今后长期都要保持这样的状态,真是有些麻烦。随即又想到自己的紧急号码,万一哪天自己心情不太好,或者正好很忙,需要关机,她还是能通过这个号码找到自己,那就很糟心了。

于是他索性直接换了这个号。沈惋说把施梦萦拉进黑名单就行了,但沈惜想了想还是决定彻底换号。反正换这个手机号一点都不麻烦,在和施梦萦分手后,只需要通知爷爷、姐姐和宋斯嘉三人就行。

注销号码这种事,沈惜又不会特意通知施梦萦。所以,直到今天,她才发现了这件事。

施梦萦来到她上次待过的小凉亭,徒劳地坐等了两个多小时。小区保安已经巡逻过两次,甚至开始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了,她才不得不对自己说:走吧,沈惜今天不会回来了。

折腾了一大圈,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却没能见到想见的人。本想过来缓解负面情绪,相反现在变得更加郁闷了。施梦萦像个游魂似的离开云澜公馆,一只手死死揪着连衣裙的系带,像要把这布条掐断似的。

这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她需要有人陪他,她没办法一个人待下去。

还能找谁呢?

施梦萦给徐芃打了电话。

这不是她的第一选择,却是最后的保障。施梦萦觉得,徐芃肯定是愿意陪她的。在这种感觉背后,她想给自己的暗示是,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关心自己的,一切都不那么糟糕。

徐芃今晚陪着老妈李雯去走亲戚,完事后把老妈送回家,自己也才回家没多久,刚洗完澡。

李雯去的是一个远房表妹家。虽说从血缘上来讲,姐妹俩不算近,两家老人再往上一代也是表亲关系,但因为老人们彼此间关系要好,所以这对老姐妹打小感情也不错,这些年来联系一直不断。

更何况徐芃这位表姨嫁得好,那位刚刚年过半百,与李雯同岁的表姨夫在中宁商界是极有地位的。不仅自己集团公司的生意做得顺风顺水,还身兼诸如市贸易促进会、市名优品牌促进会之类好几个商业联合会的理事长、秘书长,连续多年被评为全市十佳企业家,更是雷打不动的市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徐亚坚有很多生意需要靠这位表妹夫照顾,逢年过节,徐芃总要陪着父母去表姨家联络感情。

这次在表姨家,徐芃还见到了那位精灵古怪的小表妹。别说,这黄毛丫头在国外读完大学回来,无论是身材还是思想,看上去都成熟了许多。

洗完澡出来刚躺到床上打开电视机,徐芃就接到了施梦萦的电话。

虽说现在时间晚了点,但他还是一口就答应马上出去陪她。现在每一次接触施梦萦的机会对他都很重要,都是他对她施加影响的大好机会。徐芃没兴趣得到施梦萦的爱,但很需要她慢慢培养起对自己的依赖感。

何毓新曾说过,心理学有些研究表明,忧郁人格的人,往往更容易产生依赖心理,一旦这种依赖心理发展到比较严重的程度,很可能让这些人为得到关注而不惜代价地取悦依赖对象。当然,要达到这种效果,需要极强的耐心和技巧去慢慢渗透、影响、驯养具备忧郁人格的人。更多时候,这种依赖感的产生,不是培养出来的,而是自然生成的。

有何毓新这位正牌心理医生在背后提供专业支持,遇到的又是像施梦萦这种在徐芃看来是标准蠢女人的对象,他觉得自己想要调教骚浪贱的计划,应该会一帆风顺。

徐芃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云澜公馆附近的一个公交站,接上施梦萦去吃夜宵。

施梦萦对他的好感无形中又增加几分。

细想起来,和沈惜分手后,徐芃一直在陪伴她。工作上,他为她安排相对容易应付的客户,手把手带她参加课程——施梦萦已经在认真考虑是不是申请转岗,从客服经理转做课程助理——生活上,经常陪她吃饭、聊天,听她倾诉心事,给她出主意。徐芃建议她拍摄艺术写真,给她她介绍心理医生,还想尽办法帮帮她接近、试探和刺激沈惜,效果好坏不说,但他的态度还是很认真的。

最重要的一点——施梦萦下意识地总是逃避开去想这一点——徐芃是目前唯一一个能得到她认可的性爱对象。

和他上床,至少不让施梦萦恶心。而徐芃确实能带给她生理上的高潮,照何毓新的说法,她现在需要性高潮。

施梦萦不愿意出去滥交,不会为了得到性高潮就随便出去找男人。就像那个猥琐的老房东,施梦萦可以忍着恶心承认,他也曾经给过她高潮,可她每次想到那一次,就想吐。

她勉强接受可以接受和徐芃上床,当然绝不会主动,顶多对他的撩拨顺水推舟,随遇而安。此前此后,都尽可能不去想。

施梦萦对自己说:性爱仅仅是我获取性高潮的方法;而性高潮,仅仅是我缓解抑郁的途径。说白了,我就是在吃药。没别的。

至于性本身,她的态度与过去基本上没有什么差别:除了繁衍后代的作用外,性,一半是肉体的肮脏,一半是精神的放纵。

所以,在施梦萦看来自己对徐芃的好感和性没什么太大关系,更准确的说,这里的因果关系应该倒过来讲,是因为有好感的存在,她才能勉强忍受和徐芃上床。但她并没有意识到,她对徐芃的好感与日俱增,已经到了很深的程度。最简单的一个证明是,她已经完全想不起第一次和徐芃去开房那晚,在听到他对自己说脏话时那种发自内心的厌恶了。

毕竟,徐芃的关心和支持,对她来说,是在一无所有之后,最后攥在手里看得见摸得着的一份心意了……

对一个饥饿的穷光蛋来说,哪怕手里只有一粒谷穗,就算是瘪的,也会把它当作宝。

施梦萦自问和徐芃之间是无所谓爱情的,可又渴望能从他那里得到更多关爱。她一方面觉得徐芃的性格、价值观尤其是性态度和自己有太大的差异,很难与他同步,可是却又寄希望于他能站在自己身边,告诉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接下来该怎么过。施梦萦不能靠自己活不下去,她不知道一个人该怎么活。

吃夜宵的时候,徐芃没有刻意多问什么。施梦萦有一肚子话,但实在太累了,也没说出多少。过了午夜,徐芃送她回家。这次,他没有离开,第一次在施梦萦家留宿。

当然,顺理成章的,他们又做爱了。

连施梦萦自己觉得理所当然,在徐芃提出要住下的时候,她都没问他想睡哪儿,也根本没想过要让他睡到客厅沙发上去,很自然地找出个枕头放到床上。其实徐芃只说要住下,并未明说要和她做爱,可施梦萦去洗澡时自然而然着意清洗了下身,下意识里为接下来做爱做准备。

其实施梦萦自己都不确定到底在期待什么,准备什么或同意什么,只是这些似乎变成了本能,好像徐芃陪伴她之余,陪他上床是再自然不过的步骤似的。

一切都收拾好后,两人上床,徐芃都没说话,只是拍了拍她的屁股,施梦萦很自然地脱了内裤,趴到床上,撅起屁股。她知道这徐芃操她的时候好像最喜欢这种姿势。

她自己并不喜欢,但她已经习惯了这样被男人操。

徐芃问她今天要不要多做几次,施梦萦含糊地点头。反正是和男人做,次数什么的,有那么重要吗?再说,又能做几次呢?难道不睡觉吗?

这一晚,施梦萦确实被操了很久,在她实在忍不住睡着之前的最后一丝清醒意识中,徐芃还压在她身上拼命耸动。

那时,是凌晨四点,还是五点呢?

其实,徐芃加在一起也就射了三次,却足足折腾了施梦萦三四个钟头。他不停指挥她变换姿势,让她用最大的嗓门叫床,教她说脏话,在休息的间歇,让她一直舔鸡巴,直到整张嘴都变得麻木。三点多的那次,施梦萦几乎眼看就要睡着,但徐芃硬生生把她操清醒了。

在他第三次喷射前,施梦萦再也控制不住倦意,沉沉睡去。她当然没时间清洗身体和收拾床铺,就这么带着满身满嘴的腥骚味进入梦乡。

再次一觉睡到中午。醒来时,徐芃已经不在了。

和昨天一样,又是带着饥饿感醒来,但施梦萦觉得和昨天相比,情绪要好一些。下午,她把两天一直积着没洗的衣服都洗了,换了昨晚连场大战不知沾了多少体液的床单,还打扫了屋子,忙活了许久,居然一直都没有再被胡思乱想干扰,更没产生昨天那种激烈的负面情绪。她越来越相信,何毓新说的那些精液和性高潮的作用是正确的,至少对她是有用的。

快到傍晚时,徐芃主动打来电话,约她出去共进晚餐。

这时,他才问起施梦萦昨天心情不佳的具体原因。

施梦萦没提自己去相亲的事,只把前天晚上去找沈惜,在他家发生了那样一场对话这些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当然也说了沈惜看到徐芃给她拍的照片后的回应。

徐芃耐心地听她的倾诉,还不时插口,询问细节。

施梦萦足足讲了一个小时,讲完后发现心中郁闷好像又排遣掉不少。

“我觉得,你前男友说的那些都是借口。其实他就是觉得你没达到他的要求,又没有耐心和你磨合,所以干脆分手。无非是把话说得漂亮一点,显得他在这件事上没做错什么,责任都是你的,他一点都不亏欠你罢了。”

对于这一点,施梦萦也有同感,所以她现在对沈惜很失望。

在她想来,曾经相爱的两个人,在不得不分手之后,总应该还是深深眷恋,欲说还休的,就算不是藕断丝连,至少该有几分恋恋不舍吧?尤其是提出分手的那一方,心里总该抱有亏欠的歉疚。谁知沈惜竟全然不是这样,还把责任全都推到她的身上。

“我的第二个感觉,你那些照片应该还是有作用的。别看你前男友嘴上说得那么潇洒,但我觉得,他也就是装逼装得比较高明,实际上还是被刺激到了。”

施梦萦仔细回想沈惜看过照片后的全部反应,不太认同徐芃的想法:“我可没看出来……”

“你想啊,如果他真像说的那样毫无感觉,那为什么总是强调,要你以后对自己好一点,关键要考虑自己是不是开心呢?他对你应该挺了解,知道你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所以就借机提醒你,这种事情会让你不开心,以后不要做了。说白了,他自己也不希望你以后再做同样的事。如果他真的是分手以后就全不在意了,那还管你开不开心干嘛?你看,前天晚上,他一边装逼,说什么你想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但一边又再次提醒你,有些事情以后不要再去做了。一方面对自己有什么感觉避而不谈,另一方面一再建议你不要再做这种事,这说明什么?”

施梦萦陷入沉思,听起来还真有几分道理。

“所以,我觉得其实你还是成功了,他心里有了疙瘩,你让他不舒服了!当然,我确定这种不舒服到底是出于他对你余情未了,还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但不管怎么说,照片是有作用的。只是对他这种善于装逼的男人来说,可能现在这种火候刺激性还不够强。这个再看吧,总之,下一步不管要做什么,这仍然可能是我们手中一张王牌!”

“啊?”施梦萦觉得自己有必要表明态度,她对拍这种照片内心还是很抵触的,简直和淫秽下贱已经相距不远了。“我以后不拍这种照片了!”

“我没说一定要拍,只是分析一下,这招还是有点效果的。反正看你自己的想法,万一哪天你又想再去试探或者刺激他了呢?这也算一个选择嘛。”徐芃显得很淡定,完全是就事论事的口气。

施梦萦不置可否,也没有继续纠结于到底是拍还是不拍。

“最后一点,我觉得,你还是要想办法走出来。试探也好,刺激也好,报复也好,继续跟你前男友接触是一方面的事。还有另一方面,你也该认真考虑,是不是非得吊死在他这一棵树上?你应该想办法试试能不能摆脱对他的感情。当然我知道你对他的感情很深,也理解你现在心里的痛苦,所以有时候矫枉就得过正,重病要下猛药!面对巨大的痛苦,人有的时候需要彻底改变一下自己,才能扭转缓解。你看是不是想些有趣的花样,尝试一些新的生活方式,做些从没做过甚至没想过的事。比如你上次决定拍艺术写真,也是过去你从来没拍过的,现在拍出来感觉怎么样?”

说到那套艺术写真,施梦萦嘴角现出一丝笑意。她真的很喜欢那套写真的,尽管在拿到写真后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好心情,但她还是认真地翻过两遍。那个叫“迦楼罗”的摄影师,技术确实不错,无论是画面布局、角度选择,还是光线处理都充满了美感。大多数照片里的自己尽管是全裸的,但与色情、下流这些词无关,确实属于艺术的范畴。

从拍摄时的感受,但现在拿到写真后的心情,施梦萦都觉得这件事自己是做对了。对此,她对学鹏也是很有几分感谢的。

“你从小到大,有没有做过一些出格的事?你知不知道有的时候做些极端的事,甚至是小小的坏事是很有趣,很能排解压力,放松心情的?你看很多人就喜欢玩蹦极,为什么要去搞那么危险的事?因为对减压有好处嘛。还有些人在自己家里喜欢脱光衣服,整天都一丝不挂的,有些人喜欢跑到超市去捏方便面,当然我们不一定要鼓励或者模仿这些,但你得承认,有时候这些出奇的尝试是可以转换心情和减压的。只要不犯法,不伤害别人,什么都可以试试啊。正好你现在没有男朋友,不如趁着还自由的机会,试试玩得放纵一点。这也算是跳出‘自我设限’吧。有些话我以前没对你说过,正好今天说。我一直觉得你活得太死板,自己给自己加太多毫无意义的限制,很大程度上限制住了你在各方面的发挥……”

徐芃后面的话,施梦萦听得含糊,她的思绪有些飘忽。听他的意思,还以为她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实际上,施梦萦很清楚地记得自己早就听到过类似的话。

香格里拉那一夜,她装醉假睡,偷听到了徐芃和苏晨之间的对话。

“像小施这样的人,会自己给自己加上很多奇怪的约束,把这些约束看作是天经地义的规矩。”

“凭她的能力,业绩不应该那么差,对吧?可就因为她永远摆脱不掉那些约束,死板,僵化,一点都不灵活。这种作怪的心理就叫‘自我设限’。自己圈定一个范围,确立一套标准,然后做任何事都不敢超越这个范围,不敢突破这套标准,把自己束缚得死死的。那还怎么可能做好事?”

“人生里本来就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限制,她还要自己给自己加圈子,其实这样很蠢哪。真正有能力的人,是可以不断突破自己,不断超越限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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