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劫.8(1/ 2)
素以的本体是株仙草,因此得了个花仙的闲职。
虽说是个小小的花仙,却也赐了座府邸,大抵是天帝仁慈才会如斯。
近几日不曾有人上门拜会,她本就在乎这些,如今这般不过清闲些,正得她喜爱。
这样的日头可没过多久,便传来神君要下凡历劫的消息。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神君却依旧在天庭中,许多人便说,神君是为了云锦才推迟了历劫的期限。
但事实,也本就是这样的。
云锦的元神始终是差了一些,便能修复完了。
在天上呆了七八百年,云锦的元神也不过修复了大半。这其中的艰难可想而知。
素以从不曾想过,会有一天,云锦好不容易修复了的元神,险些再次散了个干净。
而这件事,竟与是她有关。可素以却是从不曾有过害她的心思的。不然也不会拼命修炼,离了神君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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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以眨了眨眼眸,从回忆中抽身。
外头的天,竟是黑了下去。沉浸在过往中,这一日,便过得飞快。
门外脚步声渐近,不多时那扇关着的门便被那人从外头推了开来。
素以一顿,竟是不知做何反应。
饶是她知道这人就是去而复返的慕容笙,可真正见到的那刻,却还是忍不住惊讶一番。
脑中的思绪几经翻滚,却找不出究竟是何处出了差错,本该身在江南的人竟又回到了这里。
慕容笙不曾想,素以会是若无其事站在窗边的。
本听说她受了伤,竟还莫名担忧来着,谁知一回神,人就到了这里。
他本该去往江南的,前几日托人去寻,听说那处有位女子,与那画中人有几分相似。
却没曾想自己会回了这里来。
他不由有些恼,神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素以却不理会,擦肩走了出去,亦不同他多说一句。
翌日清晨,素以起身时就瞧见慕容笙就在庭院中站在,不由皱了眉头,心中有些不安。
以慕容笙今世的命格,的确是同自己有些纠缠的,但多是为了他梦中的女子。
慕容笙虽是对梦中那位女子有情,却始终瞧不清那人的面容,多数是到这沧溟山中求她来的。
但素以知晓二人的命格,今生的劫,不是生别离,就是阴阳之隔,却没有多少相聚之日。
正是因为明了他二人的命格,所以始终不曾应了他二人的心愿。
可如今,本该在江南的人却在这院中待着,只怕是会生出些变故来。
尽管素以也不知晓,这变故从何而来。按理说,一切应是司命命格书中写的那样才是。
至于慕容笙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要从下山那日说起。
原本赶了一日的路,正欲寻个客栈住下。可这余光中却是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慕容笙停了停,回眸去看。
他原本是不知自己为何回头,可这一眼却叫他明白了原由。
眼前那位女子,前几日才见过,那时还着着精致的衣裳,身后跟着一位丫鬟。可今日再见,却是全然不同的装扮了。
一身粗衣不用说,就连神态都变了,眸中添了几分光彩,傍在身侧的却是一个粗壮的男子。
不用说,那定是与她相好之人。
可她分明是那,右使夫人,曾经的尚书家的大小姐来着。
就在他迟疑的那片刻,那妇人回了眸来,瞧见慕容笙亦是一顿。
慕容笙心底明了,只怕这位右使夫人也是记得自己的。
可这才短短几日,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了。
陈香蕊不想被他认出,唯有装作不识,依偎在那大汉身旁,从慕容笙身侧走过。
“等等。”
“你可是右使夫人?”
“兄台许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右使夫人。”
话一落,便又要走。
“等等,前几日见你时,可不是这样的打扮。你若不是右使夫人,又究竟是谁?”
慕容笙语气微冷,似是不打算就这样放人离去。
陈香蕊心中微苦,瞧了瞧身边的人,叫他安心。
“王爷,请随我来。”
慕容笙眯了眼眸,她这一声王爷,多半是承认了。
二人走开几步,将那壮汉凉在不远处。那壮汉竟也不生气,一双眼里只瞧见他家的娘子,在原地安安分分的等着她归来。
“王爷,右使夫人是尚书家的大小姐,而我,是死去的二小姐。王爷,那日在山中,姑娘许我重来一世。”
慕容笙得了答案,沉吟片刻,眸中却有几分不快。
换作平常人求她,她便答应了,到了自己这里却迟迟不肯应下。
慕容笙抬脚欲走,却听的陈香蕊说了一句。
“她不答应自是有道理的。”
分明是她开的口,却是男人的口音。
慕容笙眯了眼眸,顿生戒备。
“你是谁?”
“一个你认识的人,只不过不是现在。”不是现在,那是过去?
慕容笙不由冷笑,他可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一个人,不男不女!
既然不识,慕容笙自是不会给他颜面,抬脚便走。
“陈香蕊”略过他眼中的嘲讽,接着道。
“我听说她受了伤,你猜猜,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她才未应了你的愿望。”
他脚下的步子却是一刻不停。
只是不知为何,眼前竟浮现出她稍显寡淡的眼眸。
看着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会平白无故受了伤。
似是知道慕容笙不信,那人接着道:“陈年旧伤,是永远好不了,只不过一时半会要不了性命。你若不信,大可以随我来。”
慕容笙本是不想理会他,却不想步子一抬一落,周身的环境却变了个干净。
一眨眼却又回到了木屋中。
素以如同往常一般,坐在窗下。不多时走进来一位女子。
慕容笙却是上前一步。
此女便是陈香蕊,分明片刻之前还同自已一道,身在靠近江南的小镇中的人,一眨眼便到了这木屋中来。
她二人说了片刻的话,莲莲便出现在木屋中,而后,那个自称是陈香蕊的人便离去了。
唯有慕容笙看得明明白白,走出结界的那个女子,脚步一软,竟是有些奇怪,自己为何身在此处。
而就在此时,一位身着红衣的男子忽然出现在了木屋中。
随后的一切,慕容笙看得清清楚楚,望着倒在后山中的素以,他垂了眼眸,不知所思。
再一抬头,人,竟是又回到了那临近江南的小镇中。迈出的步子竟是生生收了回去。
谁料他在后山转了一圈,没瞧见人影,推开门倒是瞧见她安然无恙的在屋里头呆着。
他想,自己兴许是怕她就这么死了,这天底下就没人能替他找出他梦中出现的人了。
慕容笙转身盯着二楼的人瞧,目光这么一转,便想起昨日见到的画面。总觉着有些不太真实,好似不过做了一场梦。
“你不是下山去了,怎又回来了?”
他不能一直这么呆下去,否则司命刻下的命盘便会乱掉,到时便很难掌控他命中注定的那些劫数,极有可能会渡劫失败的。
“只是回来取个东西罢了。”
不知为何,素以总觉得慕容笙眼中藏着些什么,似是隐瞒了一些秘密。
“东西到手,你便可以下山了。”说罢便转身回了房间去。
她不愿跟慕容笙多有交集,怕到时会因为不舍而背弃了宿命。
慕容笙盯着那扇关上的门,淡淡一笑,心中生出一个想法来。
看来他亦是片刻是下不了山去,只要带在素以身旁,便早晚有一日能找到她。
木屋修在半山腰上,周边又多事青葱的树木,是以到了晚间总是有些冷的。
慕容笙也不知从何处得了两坛,一脚踢开素以的房门。
“何事?”
素以全然不曾想过,这时候他会过来,还带着两坛酒。
慕容笙瞧见坐在镜前的人竟也不由一顿。
平日里见她多是简单的挽了鬓发,最多是簪着简朴的桃花簪,这会却是解了发髻,长发及腰,连外衣也褪了去,想来是正打算就寝。
素以终究不是凡人,许久才想起人间那些礼数,衣袖一挥已是装扮整齐站起了身来。
慕容笙愣了好片刻才堪堪回了神来。
不得不说,她真是生着一张好脸皮,竟叫他看呆了去。
往日里的素以自然也是美的,却像是山谷间的幽兰,清淡而疏离。可他刚才瞧见的却是不一样的素以。
长发垂肩,朦胧了她纤柔的身姿。回眸那瞬,竟瞧见她眼中淡淡的情绪来。见了他,不免有些意。
慕容笙提了酒往桌边去。
“不想堂堂王爷竟也这般无力,几次三番闯进女子的闺房里来竟也不知道敲门。”
许是他厚着脸皮的模样终是惹恼了素以。
慕容笙抬眼望了望,素以依旧坐在镜子前,并不看他。
可慕容笙生又岂会在乎她这般毫无威胁的无视。
“姑娘是仙人,又不是普通的凡间女子,何必在意这般细节。”
“再说了,本王一向如此,怎么往日却不见姑娘多说一句?”
此话一出,终是惹的素以回眸瞧了一瞧。
谁料,慕容笙等的便是她这一眼,竟冲着素以挤眉弄眼,眉目间染了几分邪气。
素以当下移了眼去。却也明白过来,慕容笙这是在戏弄自己。
望着始终坐在镜子前未曾移步的素以,他却并不泄气。
堂堂仙人,清心寡欲,自然不是一时片刻能调戏得来的。
举了举手中那坛酒,自言自语道。
“听说酒是个好东西,一醉解千愁!”
说罢便仰头饮上一口。
“若要喝酒,大可下了山去,找间客栈,点些下酒的小菜,岂不是更尽兴?”
“不对不对。”慕容笙却是连连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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